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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从上海到重庆,战时双城记

时间: 2016-04-15 17:32:12

租界的收回对于仍处战时的上海市民生活并无太多实际影响,也未使上海城市格局产生太大变化,但这一日军在沪统治政策的调整,背后的根本驱动力是1942年以来战争形势的变化。差不多同一时期,1943年8月23日,日军结束了对国民政府陪都重庆长达5年的轰炸,此前1942年日军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轰炸重庆市区。这也是由于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日军兵力部署发生了重大调整,大批军事力量被牵制,重庆的制空权基本被中方在美方的协助之下掌握。

在重庆大量挖掘防空洞的措施,此时倒"转移"到了上海,因为不时有重庆飞机来侦察,日军下令全市实行防空措施,家家户户要在玻璃窗上贴纸条,夜间不许有灯光透出,还要每家门前掘一个6尺深的防空洞。"当时上海有名的女画家周炼霞1944年发表了一首她填的词《庆清平·寒月》,里面有一句非常著名:'但使两心相照,无灯无月何妨。'一般人都以为这是情诗,其实她写的是空袭时候的上海。友人来家里谈天时遇到空袭警报一响,只能关了灯对坐,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陈子善说。

那时节,上海只有清一色的"伪报",市民不能从当地的报纸中获取真实的信息。"所有的新闻,都是一面倒的日军'胜利'的消息,但市民读报已经养成一个习惯,对每段消息,都从反面来推测。"陈存仁写道,日军对上海实行越来越严苛的经济统制政策,煤荒、米荒、油荒,限用电量日益减少。"马路上的街灯也减少了,所有商店的霓虹灯全部停用,整个市面成为黑暗世界。因此,一般市民都认为越是黑暗得早,越是象征天快要亮了。"

两个"孤岛"

上海是一个奇特的城市,国际公共租界、法租界与华界三个并存的政治实体让它"一市三治"。自1853年小刀会起义以后,这里就形成惯例,一旦在中国的土地上发生战争,租界都宣布中立。"八一三"的炮火打响,战争都只发生在华界,损失最严重的,首先是苏州河北岸的闸北地区。而苏州河往南,则依次是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中间以一条叫作洋泾浜的沟渠为界,在辛亥革命之前已经被租界当局填平为爱多亚路。因此,"苏州河一水之隔,一边是炮声震天,一边是笙歌达旦。每当夜幕降临,租界内彻夜通明的电炬,透过幽暗的夜空,与闸北的火光连成一片,映红了半边天"。陶菊隐的这段文字,成为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租界和华界境况的写照,一个"国际大都市"的光怪陆离。

1937年11月,战事告一段落,国军开始撤退,日军逐渐占领了华界地区,苏州河北岸原属于租界部分的虹口也处于日军的控制之下。苏州河南岸的两租界,成了"孤岛",公共租界的工部局、法租界的公董局照常运行。

"因为怕留在里面的抗日游击队活动,日军对占领区进行封锁,并且不准掩埋战死的中国士兵的尸体,来对中国人进行警示、威胁。"上海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吴健熙说。他曾仔细翻阅那时期的《上海生活》,对里面一则有些骇人听闻的"笑话"印象深刻。"说上海的大闸蟹在那一年特别肥,而且都带有血腥味。因为蟹主要吃浮游生物,而尸体腐烂造成浮游生物特别多。"占领区的市民大量逃入租界,难民问题成了租界当局最紧迫需要处理的问题。当时上海的人口有300多万,到9月初,已有50万中国难民涌入公共租界,工部局为此成立了难民调查委员会;而毗邻法租界南部的南市难民则试图向法租界寻求庇护。

1937年8月18日,法国神父饶家驹和一些人建立了国际救济会,总部设在敏休尼荫路(今西藏南路)的中国基督教青年会。国际救济会是几个救济组织的合作机构,包括了中国红十字会、中国天主教会、中国佛学会、慈善团体联合会等。8月21日,60个难民营建立并开始运作,一共收纳了5万难民。难民收容所大多设在庙宇、学校、教堂、戏院,可以提供的栖身之所远远无法满足需求,陈存仁担任堂长的仁济育婴堂在半天之内收容的弃婴就达200多名。"光是天蟾舞台一家,就容纳了2000名难民,玉佛寺竟容纳了4000多人,静安寺容纳了500人。"而难民还在不断地涌入。刘复田一家原本住在南市区最繁华的小东门一带,战争爆发后搬进了法租界内的朋友家中,刘父是佛学会理事,很快也参与了难民救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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