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中共南方局的红色密径
到外地的同志,能自己去买车船票的,只发给他路费,由他自己去解决。有些则要经过设在城内或南岸的交通点,进行帮助和掩护,去办理旅行手续。这时就按一般秘密工作原则,为双方安排好约会时间、地点、标志、接头口号、安全信号等。
在红岩办事处三楼袁超俊的秘密交通工作室里,藏有从各方面搜集来的国民党各机关的信笺信封、空白护照等,不仅有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运输统治局的、国民党中宣部的、国民政府某些机关如农本局的,还有银行、商行及某某公司的,还准备有一些洗衣肥皂。黎余说:"这些肥皂是用来刻制国民党和国民政府一些机关的关防大印的,也模拟刻制一些国民党官员的印章,并备有朱砂印泥和蓝色印台,到需要时立即刻制各种印章、官防,用各种不同毛笔字,开具假的证件、护照和书信,盖上大印或私章,作为去各地的同志途中应付国民党军警宪兵的检查之用。这些证件、信函,都起了作用,从未被识破过。"
交通员或派去外地的同志,常常要将南方局的书面指示或秘密关系带去。这些东西都用极小的字写在最薄的纸上,然后包卷好,用蜡封实,视东西大小(一般都不比一粒花生米大)藏于自来水笔笔管、伞把、牙膏筒、皮箱缝内或缝在棉、夹衣的边角内,大都能安全带到,只有一次,因放在牙膏筒内,蜡封不严密,液体侵入,将部分字迹弄模糊,不过内容还可看懂。
在密写和隐语方面,最平常的隐写办法是用淀粉液(米汤)书写,然后用碘酒涂了显影,或用明矾水写,在水面显字。这两种办法都比较容易被特务检查出来,南方局的同志一般不用,使用较多的是用黄血盐溶水书写,绿矾溶水涂了显字,或反过来,绿矾溶水书写,黄血盐液显字。事先约好记号,以便显影时不致弄错。如用邮票贴的正反,来表示用何种药水书写,何种药水显影。
另外,在邮递的通信中,不用药水密写,而是用事先双方约好的隐语写公开的信。例如,通知约会或抵达重庆的时间等简单事项,双方在通信中就会用到反语。如"我3月10日不能去看姑妈",实际就是约3月10日会见,"姑妈"是约会地点;"因车票难买,我1月10日不能赶来重庆",实际却是"车票买到,1月10日抵重庆";"最近经济收入较好,百十元不成问题",实则表示经济困难,需要经济支援。这样,敌人邮检也看不出问题。
秘密工作人员有时需要化装,但并非戏剧化装的手法,务求实在的化装成自己熟悉的某种职业身份的人。而不论化装或保留原装,工作人员均按照周恩来的指示:服装、仪容要保持整洁,皮鞋要擦好,头发要梳理好,避免蓄长发,头发蓬乱,衣装邋遢,皮鞋不擦。那个时期,地下工作的同志往往不注意细节,容易被特务辨认出来,遭到逮捕。
所有秘密交通关系的名单、地址、通信联络方法、暗语口号等,都用极小的字,写在一个用极薄的纸装订的两寸长一寸宽的小本上,平时和夜间都同一盒火柴一起,放在随手可取到的地方。一旦有突然事变或特务来搜查,只要紧急警报发出后划根火柴,几秒钟即可烧毁,不让特务得到。
秘密交通人员,要同各级党组织的领导接触,直接接受各级领导所交给的任务,要对领导机关和领导人的安全负责、对党的最机密文件的保密和传送负责、对所带人员的安全和顺利到达负责。他们要应付沿途各种复杂情况,遇到险恶处境要能应付自如。交通站点的同志,也要能应付周围复杂环境,防避敌特的网罗,在艰苦的条件下,利用社会关系广交朋友,以公开的职业为掩护,长期隐蔽埋伏,完成党交给的各种任务。南方局交通员王华生"潜行四千里,护送方方"和1941年至1942年"南委事件"就是正反两个典型事例。
八路军驻桂林办事处负责人李克农。
有惊有险,交通线就是生命线
1943年3月,南方局下属派出机构南方工作委员会书记方方接到了南方局指示,要他尽快经兴梅、韶关转湘桂线、贵州到南方局。方方要求其交通员王华生迅速做好准备,并交给他两万块钱,作为此行一切所需经费。王华生用这笔钱买了一批袜子、抽纱手帕、丝织刺绣等当地的产品,足有两大麻袋,履行了纳税手续,并很快搞到了两个人的身份证和通行证。
当年4月21日,方方和交通员王华生出发。方方身着白绸唐装短褂,头顶礼帽,十分讲究,一身"老板"打扮,骑着自行车走在前面;王华生扮成随行"伙计",和运货的工人一块,步行跟在后面。一行人径直向兴宁出发,赶往车站搭乘去韶关的汽车。
因为方方同志和交通员王华生持有商人的身份证和通行证,一路又带着一些货物,所以一路通行顺利。从广东到四川,途经湖南、广西和贵州,途经五省行程4000里。到达兴宁之后,王华生先把方方同志安顿到旅馆休息,便出去办理验税手续。
在兴宁,王华生碰到一位远亲,这位亲戚正好有一部货车,第二天就要开到韶关。王华生向亲戚请求搭车。第二天,方方、王华生顺利离开兴宁。货车较慢,三四天后,才到达韶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