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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甸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人生

时间: 2016-04-15 17:31:28

一、那些老兵

沈甸之,1920年2月出生于河南郾城商桥村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13岁外出谋生,15岁投身到二十九军当兵,参加抗日战争。沈甸之当时在二十九军第三十七师二一七团三营十二连四班。

2010年1月23日,我有幸采访了沈甸之先生,当时他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指挥学院的顾问。

老兵沈甸之亲历卢沟桥事变,目前,还是身体健康、精神矍铄,谈起往事来,他还似历历在目,侃侃而谈。对目前的生活状况,沈老也是满意有加,对今天的太平盛世赞不绝口,对中国的未来信心百倍。

我和沈老第一次见面,是在2007年7月7日,我组织的七七事变七十周年二十九军9名老兵重返卢沟桥的活动上。当时,卢沟桥上骄阳似火,沈老第一个发言。他回顾了二十九军在70年前同侵华日军血战的经历。由于时间太长,我担心其余8名二十九军老兵的健康状况,还是婉言打断了他的发言。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2007年12月15日,我们在北京师范大学的演讲会上。

目前仍健在的二十九军老兵,我想我都采访过了。他们的生活状态很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沈甸之先生自不必说,他的待遇,是"大军区副职"的待遇。我三年前采访的原二十九军老兵王世江也是条件优越。当时,91岁的王世江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牡丹江军分区的司令员。他的生活状态也是上佳的。

97岁的吴江平老先生在参加二十九军以前就是大学毕业生,卢沟桥事变以后,他去了延安。离休前,他是国家机关的司局长。"文化大革命"前,他就是"高干"了。

90岁的赵新立是原二十九军军医,他离休前在湖北潜江市血防站。他的生活也是温馨的。

90岁的马步先退休前是北京教师,所以,他的生活也是有保障的。

96岁的孙敬生是天津市的离休干部,月工资7000元上下,他儿子刚刚来电话,说他尚可。

91岁的李鸿斌先生离休前在南京某学校,现在月收入6800元,住院,神志清醒。

其余的,应该是情况不佳的。

已故去的杨云峰,90岁以后靠讨饭为生。

今年91岁,住在女儿家的张可宗先生,没有任何收入。

三年前谢世的92岁的冯义田先生故去前毫无收入。

现在耳聋眼花的93岁的降金宝老兵没有收入,他女儿就是不接听电话,只回短信。

刚刚谢世不久的92岁的崔金品、91岁的赵金典老兵也是没有任何收入。

总之,亲历卢沟桥事变的二十九军老兵,后来跟共产党走的,生活都有了保障。

而抗战胜利后即回家种地的,都成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基本温饱。

而跟着国民党反动派走到1949年的,镇反运动没枪毙,也成了残渣余孽。

1937年卢沟桥事变之后,不管跟着共产党还是跟着国民党走过人生曲折道路的二十九军老兵,经过我的逐一调查、问询,只有原牡丹江军分区司令员王世江同志和解放军空军指挥学院的顾问沈甸之同志,在2005年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时,领到了由中共中央颁发的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而颁发的纪念章。其他人,按照八部委的通知:原国民党抗战将士,当时是国军少将军衔的,且在大陆的,可以颁发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年的纪念章一枚。活到今天的,还是"少将军衔"且在大陆生活的二十九老兵已经绝迹了。所以,他们多数人没有领到抗日战争胜利纪念章。

二十九军老兵王野芝的情况有所不同,他是沈甸之的战友,后来跟随蒋介石的部队去了台湾。现在,他有一枚台湾"国民政府"颁发的"卢沟桥抗战纪念章"。他的军衔在1955年时和沈甸之一样是上校。他退役时,台湾给所有军人都加一级军衔。所以,王野芝先生的最后军衔是少将。

二、沈甸之自述(节选)

……

我是在1935年初从河南老家到张家口第二十九军当兵的。在三个月新兵训练结束后,当年4月1日补入第三十七师二一七团三营十二连四班。在我入伍后不久,即先后与进步知识青年张紫江和我地下党员王野芝相识并结为好友。在他们的关怀和帮助之下,使我得以能继续学习提高文化和受到革命启蒙教育。1937年初,我到三十七师学兵连学习时,又与王永堂相识并结为好友,直到1938年春节前夕,我才知道他就是我在1936年3月2日带着王野芝的介绍信,到清华大学法学系寻找未遇的地下党员刘汝贤同志。1938年3月1日,我俩又一同逃出三十七师学兵连,3月4日,在山西夏县东山参加了我党领导的夏县人民抗日游击支队。5月26日,游击支队党委批准我为中共正式党员。

"一二•九"学生运动和七七事变时,我都在北平。尽管当时我对"一二•九"学生运动的全面情况知道得很少,但它对二十九军官兵的影响,却给我留下了许多非常深刻的印象。

……

二十九军当然是旧军队,但是我认为,它和别的军队相比,却又有着许多显著不同的特点。

第一,二十九军原是冯玉祥将军所缔造的西北军的一部分。冯将军当营长时,宋哲元是他手下的一个班长。冯将军任混成第四旅旅长时,宋是他领导下的一个营长。

冯玉祥建军一贯主张以北伐军的革命传统教育部队。他亲自主持编写的"四大精神"之一的《革命精神》,就是在部队进行教育的课本。他始终坚持以严明的纪律、勤俭治军的原则和艰苦朴素、吃苦耐劳的作风建设和管理部队。《冯玉祥日记》是大家最爱看的通俗读物。他那许多生动有趣的带兵故事,也在部队中广为传诵。

第二,从北伐战争起,直到1933年他所创建的抗日同盟军失败,冯将军本人及他所领导的西北军,一直同我党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后来虽然由于蒋介石的破坏,使这种关系受到严重削弱,但党在二十九军的工作却依然存在。例如二十九军副参谋长张克侠将军,就是一位老地下党员。党的工作不仅在上层有,而且在下层也有,我所遇到的两位党员就是在普通连队和学兵连相识的。

第三,二十九军也是一支富有抗日传统的军队。它的绝大多数部队,都参加过1933年的长城抗战。我初当兵时的几位班长,都是参加过喜峰口抗战的老兵。他们常向我们讲抗战故事,特别是赵登禹将军亲自带领五百勇士夜袭日本兵营,斩敌八百自伤过半的英雄事迹,使我们受到极大鼓舞。连队中常唱的军歌,也都充满着爱国主义和民族英雄主义精神,如大家最爱唱的《满江红》、《苏武牧羊》、 《常山英雄赵子龙》等。在其他的许多军歌中,也有不少爱国和抗日的词句。如《开饭歌》中的"救国救民吾辈天职",《熄灯歌》中的"国耻莫忘了" 和"灭日复仇显英豪"等。所以在"一二•九"学生运动之前,二十九军广大官兵的抗日情绪已经十分高涨。尽管他们中间也许有着一些不同的政治倾向,但在仇日这点上,可以说是几乎完全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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